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宠瘾 25




宋亚轩他们回国那天天气晴朗,漂亮的小人走前还有些依依不舍,特意跑到华庭来跟丁程鑫道别。

 

丁程鑫的感冒拖拖拉拉没痊愈,披着毯子靠在门框上。宋亚轩把他衣服拢了拢,丁程鑫冲他笑笑。

 

“我感冒啦,别传染给你。”

 

宋亚轩才不管这些,强制性的把他拉到怀里抱住。

 

“我都没玩够呢就要回国了。”

 

丁程鑫拍拍他,你是要回去结婚的,当然不能一直在这。

 

宋亚轩撅撅嘴:“我不管,我婚礼的时候你肯定要来,不然我就闹了。”

 

丁程鑫失笑。

 

刘耀文闻声走上来,略带歉意的笑:“轩儿就这样,你别介意。”

 

他把宋亚轩从丁程鑫怀里扯出来,揽住他的腰阻止他还想再扑回去的身体,“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哦。”

 

他们并肩站着,很般配的一对璧人。

 

丁程鑫望着宋亚轩恋恋不舍看他的眼神,把在游乐园拍的那张相片递给他,慢慢朝他扬起一个笑,很真诚的说。

 

“要幸福啊。”

 

宋亚轩接道:“那你呢?”

 

丁程鑫一怔。

 

“我.....不知道。”

 

他低下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

他的幸福在哪,他不知道。曾经那些幸福的日子大概也已经被埋葬了,不过他现在似乎习惯了,他没所谓,他没关系的。

 

丁程鑫看他坐上车,冲宋亚轩摆摆手告别:“新婚快乐。”

 

车子驶向Joker的方向去见马嘉祺,他在门口站了一会,才走回去。

 

最近几天总是乏力嗜睡,即便是大白天,丁程鑫躺在床上,药效上来也逐渐陷入睡眠。

 

他做了一个梦。

 

梦里的场景华丽又浪漫,纯白花朵娇艳欲滴,进行曲悠扬婉转。

 

这是谁的婚礼?

 

丁程鑫向前走了几步,看清了。

 

马嘉祺穿着一身白西装,旁边站着的是他美丽的新娘。或许也不是新娘,是另一位年轻漂亮的男孩。

 

丁程鑫看不清他或她的脸,他只盯着台上的马嘉祺,意气风发又美满的模样,臂弯里挽着别人的手。

 

梦里的丁程鑫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,他是台下的嘉宾和看客,甚至开始鼓掌,祝贺他新婚快乐。

 

眼眶有些湿润,丁程鑫无法理解的伸手摸了摸,摸到一片水痕。

 

他们很幸福,你为什么要哭呢?

 

那对新人挽着手来到他面前,本来笑意盈盈的模样向他敬酒,突然尖锐的声音划破他的耳膜。

 

“嘉祺,他有病。不要跟他玩了。”新娘警惕的拦下马嘉祺往后退,瞪着他,似乎他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怪物。

 

“马嘉祺怎么会和有病的人在一起呢。”

 

我没有.....我没有病.....

 

错了,我的确是得病了。丁程鑫的耳朵只剩下嗡鸣声,他无能为力的看着两个人走远,想张嘴喊他却失声,只好一遍遍在心里默念。

 

哥哥,哥哥。嘉祺,嘉祺。

 

肝肠寸断。

 

他生了病,他的解药渡人不渡己。

 

马嘉祺那么好的人,那么骄傲的一个人,他如何再配得上。

 

一星期前医生将确诊单推到他眼前,丁程鑫觉得天好像都塌了。

 

恰逢宋亚轩二人来到美国,他见证了别人正常而健康的爱情是什么模样,就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。

 

断舍离的那天晚上,他好像亲手将自己杀死过一回,马嘉祺就在楼下,丁程鑫看着他,挖心剔骨。这都是他罪有应得,谁让他害人又害己。

 

大把的药片在迅速消耗他的身体,丁程鑫有时候甚至会被情绪控制住,把药片统统扔进马桶里说我不想吃了,我明明没病。然后再掐着自己胳膊拼命抑制呕吐的病理反应,试图证明自己没有生病。

 

Cherry在某次夜晚翻遍了家里,对着那行“抑郁表现六个月,确诊记录一周”的结果单沉默不语,然后会由着他发疯,第二天所有药品又不多不少出现在柜子里。

 

一周前的那天晚上,丁程鑫对他说,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。

 

那个小孩手足无措的喊谁能救救他,陌生的确诊字眼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他的全部,他的勇气,他的坚强,都在挣扎中消失了干净。

 

一边清醒至极要放手远走,一边割舍不下痛的千刀万剐。

 

有天晚上他过来陪丁程鑫睡觉,丁程鑫的抑郁情绪在睡梦中发作上来,他惊醒后胡乱揪着他的衣袖哭着说想要马嘉祺,他的心都跟着碎了。

 

他本就是暴躁的脾气,看不得丁程鑫这么遭罪。

 

Cherry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推开了Joker的大门,一个人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,却还是尽力维持着礼貌和平静,直到和马嘉祺对上视线。

 

原枫不解的看他,请问你是?

 

Cherry吸了口气,说:“我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,要被你们这样折磨。”

 

马嘉祺的手顿住了。

 

Cherry持续性的质问,并没有给他愣神的机会。

 

“你们都不要他,也就别去折磨他。他究竟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,要被折磨成这个样子。”

 

他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悲怆,发抖着替那个受尽苦难的小孩控诉,心口都发疼。

 

原枫转头去看马嘉祺,后者闭了闭眼,神情复杂。

 

“我问你们,谁记得丁程鑫才18岁?”

 

Cherry一字一句的说,谁记得他只有18岁。

 

他并不惧怕马嘉祺,口口声声指控男人的罪行。

 

“他还这么年轻,他遇见你的时候只有15岁,谁教过他怎么爱,他又怎么懂什么是爱。”

 

Joker的音乐停下了,空气陷入一种寂静,酒精变成了一种令人麻痹的气味,氛围开始胶着变质。

 

Cherry盯住马嘉祺,鼻子开始发酸,他眼前开始浮现丁程鑫蜷缩起来的样子,靠在窗边,躺在床上,了无生息。

 

“他也只有18岁,你们到底还想要他怎样。我18岁的时候.....” 他一顿,改口道:“别人18岁的时候还在父母膝下,还有亲密的朋友,刚刚开始探索人生,还能初次尝到美好的爱情。”

 

“丁程鑫呢?” 明明才18岁,却好像拖着破败的身体走过了半生。

 

“没人要他,没人爱他,他被你们抛弃,被折磨,被欺负,他甚至.....”生了病。

 

Cherry于心不忍,他偏过头掩盖要失控的悲伤,在心底为丁程鑫悲痛。

 

“即便你要惩罚他,到现在,够多了,真的够了。”

 

cherry转回来,狠狠瞪住他们,瞪住马嘉祺,他真的很想揪住马嘉祺的衣领,大声质问他,你们究竟凭什么将一个活生生的人,一个曾经那样天真可爱的小孩,折磨成这样?

 

他眼睛通红,说的声泪俱下:“你毁了一个人你知不知道!”

 

原枫猛地站起来作戒备状态,Cherry用力扒住马嘉祺眼前的台子,说:“马嘉祺,你瞎吗?他已经认错,已经那么努力的弥补,在求你的原谅,你既然不要他,为什么不痛快做个了断?”

 

并没有得到回应。cherry松开手,退后了一步。

 

他问命运不公的上天,问怜悯蝼蚁的世间,问这个丁程鑫用尽全力去爱的男人,声如哀鸣。

 

“他到底有什么弥天大错,而你又到底凭什么,心安理得一直觉得自己是受害者?”

 

这么轻飘的一句话,却像是细小的尘埃粒子突然爆炸开来,马嘉祺的手开始发抖,世界慢慢模糊了。

 

Cherry慢慢摇摇头,他闹够了,这口气也出完了,转身欲走。

 

却又好不甘心,他背对着马嘉祺,看不到表情,说。

 

“马嘉祺,当初先说开始的人,难道不是你吗?”

 

他说完便径直离开,留下的人却久久不能平息,尘埃转变为更大的爆炸因子,原枫眼睁睁看着马嘉祺没站稳扶了一把旁边的椅子。

 

“什么意思?”原枫皱起眉头。

 

马嘉祺置若罔闻,呼吸变的艰难,脑中疼痛难当。

 

当初先说开始的人,不是你吗?

 

是啊,他都要忘了,当初先开始的人,明明是他马嘉祺啊。

 

那怎么如今不要他的小孩了呢?

 

时间走太长记忆已经落了灰,马嘉祺要用心拨开经年的大雾,才能看清过往的画卷。

 

他第一次遇到丁程鑫的时候,小孩的眼睛很干净,在杂乱乌泱的场子里向他讨筹码。

 

“津巴布韦币。”

 

马嘉祺能回忆起当时小孩失落的神情,然后就看他掉了眼泪。

 

他一时也有些措手不及,只好答应小孩以后可以免费来喝几次饮料当作补偿。

 

丁程鑫后来去过两次,每次也都是乖乖的蹭完饮料就走,只是目光偶尔会停留在他身上一会,只是看他却什么也不做。

 

“小孩,要不要和我在一起。”

 

这是他当年说的话。

 

他当时简单的这一句话,竟是开启他们这段情债的罪魁祸首。不仅他自己竟真的为之沦陷,也将丁程鑫推上了荆棘之路。

 

丁程鑫赤子之心,在故事的最开始,他从未想过要将人当作替身。马嘉祺禁不住想,那年的丁程鑫还那么小,也许看见他的确惊讶,能寄托一下思念,回家咬着笔杆写日记,也只会写,今天遇到一个哥哥好像简亓。

 

马嘉祺不说开始,马嘉祺不摘下他这朵花骨朵,花儿也许早就通过自己的努力离开了这里,攒够了钱高高兴兴地去见他的简亓。

 

马嘉祺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陌生过客,他会幸福的长大,会开心的经历一切少年人该有的事情,平凡喜乐地成为想成为的人,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境地。

 

发现抑郁症药瓶的那一晚,马嘉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。

 

他灌了自己很多酒,却还是失眠了整晚。

 

他躺在床上,闭上眼就全都是丁程鑫的样子。他难以置信的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,接受丁程鑫和抑郁症挂上了钩。

 

那个会笑着要他抱的小孩,再也回不来了。

 

造成这一切的人,让丁程鑫变成这样子的人,竟都是他自己。

 

如果没有马嘉祺,如果他没有摘下玫瑰,丁程鑫何至于此。

 

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一直以来的受害者?

 

马嘉祺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,振聋发聩,讽刺至极。

 

到现在,从他生病开始,受害的就不只是你,甚至早就开始颠倒了。

 

丁程鑫明明从不欠他什么,是他先半路截了玫瑰,玫瑰迷失了,反过来伤了他,他便以此为筹码,狠狠地在醒悟的玫瑰身上扎下去,扎的他枯萎凋零,再潇洒离去。

 

丁程鑫踩碎他的真心,他以绝情为回应。

 

到头来可笑,身份颠倒,受害者和凶手,玫瑰种子和路人,谁又是最开始的因?

 

他们之间,究竟谁欠谁,下辈子都说不清了。

 

马嘉祺痛苦的闭上眼睛,力气突然就散了,他麻木的心脏一点点被刺激苏醒,愧疚感像洪水般扑过来,千里城堤倒塌下去,大浪淘沙,摧枯拉朽,阳光重新进入,显露出许久不曾敞开的全貌。

 

在他荒芜的心原上,只有一支玫瑰。

 

弥足珍贵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导师的邮件催得急,丁程鑫礼貌地回复过去电话,cherry正给他配好今天的药,电话挂掉看丁程鑫匆忙起身开始收拾行李。

 

“干嘛去?”

 

丁程鑫埋进衣柜里,说项目日期提前了,要提前去洛杉矶。他收拾着衣服,反应过来后自己也顿了一下,说:“…一年。”

 

Cherry也愣了,看他坐到地上摊开行李箱一件件的装衣服。

 

“这也太突然了.....”

 

不舍的情绪突然就扑了满怀,他帮着丁程鑫收拾东西,填满箱子后又把那一堆药瓶包好塞过来。

 

丁程鑫盯着看了两秒,刚要开口,cherry抢先道:“不准说你不吃了。”

 

丁程鑫只好伸手接过。Cherry突然就着急起来,思索了半天,一拍手心说:“对了,我男朋友不是医生吗,他有个朋友也在洛杉矶当心理医生。”

 

他一把拉住丁程鑫的手,“程程,你去找他,他会帮你的。”

 

丁程鑫对上他满眼期待又心疼他的眼睛,丧气的话说不出来了,抬手摸了摸他的脸。

 

“好,我治。”

 

Cherry舒了一口气,没过一会突然哽咽着一把将他拉到怀里抱住,“臭小孩,怪舍不得你的。想你了怎么办呀真是的.....”

 

“别哭呀。”

 

“你才哭了。”

 

丁程鑫拍拍他的背,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。去了洛杉矶,就真的是自己一个人了,连给他蹭的人都没有。

 

“我答应你,会好好吃药的。”

 

丁程鑫最后一晚住在华庭,他各个地方都走了一遍,静静地看着那些陈设。

 

绿植已经托给cherry照看了,冰箱食物也已经清空,丁程鑫给桌子蒙上防尘罩,呼啦一声,华庭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了。

 

他独自一人带着行李,Joker是去机场的必经之路,车子因为红灯停在了门口,丁程鑫用手指在车窗上描了一遍Joker的轮廓,顺着大门,再到台阶,一笔一画,似乎就能勾勒出曾经这里发生的一切,美好的,遗憾的,都铺开在眼前,又随着过绿灯时的重新开动被抛往身后。

 

“马嘉祺,我走了。”

 

能给的都给了,我只剩下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前途和空白的人生,那些曾在我身上存在过的单纯与天真,都被慷慨赠予了曾经最爱我的那个你,所以我不遗憾。

 

丁程鑫闭上眼睛,发现自己也没有哭。

 

有时候,长大可以是一辈子的事,也可以是一瞬间的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Cherry在深夜来到华庭,手机上显示的是丁程鑫平安落地的消息,告诉他说接待他的老师很友好,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,走到门口却发现一身风霜的男人。

 

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

马嘉祺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房子,意思不言而喻。

 

Cherry看了他一会,突然笑了一声。他对马嘉祺总是有怒气的,即便这是丁程鑫深爱的人,可他仍然对他心有怨恨。

 

“别看了,几个小时前,他离开了这里。”

 

过了很久cherry依然能记得那时马嘉祺的表情。

 

不过大梦一场。

 

Cherry说,从未在一起和最终没在一起,哪个更遗憾?

 

他盯着马嘉祺,告诉他事情的原原本本,看他痛苦的闭上眼睛,竟然有一种诡异般的报复感。

 

“马里奥闯关还有金币呢,一直主动谁能受得了。”

 

“感谢你能来,但他不遗憾自己离开。”

 

几个小时的时间,他们就这样错过了,故事的开始往往温柔浪漫,故事的结尾潦草心酸,他们都成了被命运捉弄的可怜鬼。

 

Cherry叹了口气,望了望夜空下的远方。“他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
 

“也好。”

 

马嘉祺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。他说,这样也好。

 

如果丁程鑫真的在那边会变好,他去奔向自己的人生和幸福了,他怎么可能再像当初一样,再次拦下他?

 

难道要再像当年那样,自以为是的截断他本该会好的人生吗?

 

这是自私。

 

马嘉祺往洛杉矶的方向望着,他今晚才觉得,原来他站在这里,明明地势平坦康庄大路,却连Joker都望不到,而洛杉矶和拉斯维加斯之间隔着无数的高山荒原,他们擦肩而过便相隔了四百公里,遗憾错过好像这杳然一生。

 

一去隔山海,此间已经年。

 

Cherry站了一会觉得有些冷,他抬头,愣住了。

 

“马嘉祺.......你哭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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