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猫呢

看见我的猫了吗?
补档都在vb@我猫呢Cat

宠瘾 09

*建议搭配BGM:小小(live)—容祖儿





时钟指到十点时,丁程鑫回来了。

 

他压不住上扬的嘴角,像完成了一个终年不得的夙愿,走路都比平时更加轻快,像是在一步步迈向幸福。

 

简亓还在那里等他。

 

阳光明媚的哥哥也很惊喜他的到来,也没料到能在咖啡店偶遇,在丁程鑫急切的表达爱意后诧异,又为难地想婉拒他跟着自己走的愿望。

 

可他表达的那么恳切,那么真诚,也许丁程鑫天生就有这种魅力,他让人无法拒绝。

 

简亓答应了。

 

于是小孩幸福的快要冒泡泡,头昏脑胀地回来拿自己的东西。天真总是如此,既不考虑现在,也不忧愁将来。

 

他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和马嘉祺断了联系。

 

丁程鑫迷茫了一瞬间。直到进了门,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马嘉祺,他又回过神。

 

马嘉祺和简亓是如此的不同。后者是他的得偿所愿,过近的距离产生对比,将一颗心前所未有的蒙蔽,黑与白分明。

 

他不是简亓。

 

丁程鑫收敛了表情,默默走到男人身边,发现男人似乎身体不适,轻声问了句:“哥哥,你怎么了?”

 

马嘉祺失了焦的眼神终于落到他身上。他勉强地扯扯嘴角,忍住在看到丁程鑫后更加发作的胃痛,说没关系,只是有些胃疼。

 

他从未如此脆弱。连丁程鑫都有些察觉,但他并不懂如何照顾人。

 

小孩在屋里转了一圈,美国的酒店连热水都不能烧,最后只能端来一杯温水。

 

“哥哥你喝点水吧,希望能好点。”

 

马嘉祺端着那杯水,有温度的水也暖不到他皮肤,反倒因为痛感一直在冒冷汗,看小孩看了一眼手机,又要出门。

 

“去哪里。”马嘉祺垂着眼睛轻声问。

 

丁程鑫如常一般,美容院的姐姐说要做两个阶段的,我回去做完。

 

 

马嘉祺只觉得胃痛更剧烈了。

 

也许察觉到自己态度太过冷淡,丁程鑫又折回他眼前,蹲下来看他。“哥哥,你真的没事吗?要不要去买药啊?”

 

“能不去吗?” 马嘉祺看着他,突然就觉得眼前的小孩是如此的陌生。陌生到他不敢开口,不敢自取其辱,只抱着最渺茫的祈盼,一点点星火,他也许就能一直自欺欺人到被烧成灰烬前。

 

丁程鑫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,咬了咬唇。

 

简亓的短讯还停留在手机界面上,说自己在咖啡店等他。

 

“要去的。”

 

丁程鑫站起来,暗自咬牙,下定决心一般,以端来又一杯水放在他身边桌子上为离别的落幕谢礼。

 

门咔嗒一声关了。

 

马嘉祺终于压制不住腹部传来的剧痛,冷汗涌到四肢百骸,湿透了衣服。

 

好痛。

 

到底是胃还是心,他分不清了。

 

他失了力气靠着椅子慢慢滑落到地上,被要把他撕裂一般的痛侵入了视觉,眼前晃成斑点光晕,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,他好像看见了急匆匆打开门奔进来的原枫。

 

然后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马嘉祺做了一个梦。

 

他困在一个漆黑不见光的地方,四周空荡荡没有人迹,他想喊,却发不出声,看不见自己看不到光亮,好像灵魂被束缚在此。

 

突然天空传来熟悉的声音喊他,哥哥,哥哥,近乎飘渺虚无却那么的给人希望,马嘉祺猛的抬头,场景骤然颠倒,他被压缩在地面上变成一片黑,而身前是另一个人背对着他,怀里拥抱着喊他哥哥的小孩。

 

他只是一片影子。

 

马嘉祺惊醒了。

 

意识的回归牵动着各处感官回笼,他呼吸起伏,独属医院的刺鼻消毒药水味弥漫在空气中。

 

原枫恰好提着早餐回来,看见他醒了,把早餐放在柜子上。

 

然后他打开手机,界面上是机票页面,另一手拿过平板,上面是几页资料文档。

 

原枫左右手分开摆在他眼前,回拉斯维加斯的航班和简亓的资料并列排开,冷静开口。

 

“选一个。” 

 

选择机票他们就直接回拉斯维加斯,选简亓,就不服不甘再去争一次所求。

 

马嘉祺沉默不语。

 

他手背上还挂着点滴,急性胃病发作起来真要命。但马嘉祺觉得昏迷了也挺好的,在黑暗里无知无觉,感受不到痛,好像死过一遭。

 

他用另一只手搭住眼睛,问原枫怎么来了。

 

“林说那小孩什么都知道。”原枫说。他看马嘉祺没动作,过了一会儿把平板熄屏扔进包里,滑着手机把机票订好,只订了两张。

 

他只字不提丁程鑫,开始默默收拾东西。马嘉祺的行李还在酒店里放着,得回去取。

 

“我和你一起。” 马嘉祺拔了针头,原枫担心他状态,男人却明显的越来越平静。

 

他越冷静,原枫就越看着焦心。仿佛一夜过去,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消失了。

 

原枫看着马嘉祺拿起衣服穿好,兀自摇摇头。算了,他自己都一身烂账算不干净,还有空去担忧别人的事情。

 

马嘉祺推开酒店房门的时候,阳光正好,透过大落地窗洒进来,一切看着都生机勃勃。

 

可屋子是空的。

 

丁程鑫没有回来。

 

马嘉祺站在门口,一步也没往里迈。

 

一天以前他牵着小孩手走过楼下的广场,经过之处惊起白鸽群飞,小孩尖叫着去追逐鸟儿飞翔的轨迹,直到跳起来也够不着,看着它们消失在天空。

 

“做个小鸟好自由啊,想去哪去哪。” 小孩说。

 

马嘉祺那时候说要带他去坐摩天轮,说那样伸手就能碰到云,那样你也可以是只小鸟。

 

现在的马嘉祺想,小孩一心向往天空,想飞到月亮上去,他不留恋自己的丝毫,也不愿马嘉祺将他拴在身边当囚鸟。

 

马嘉祺站在偌大的酒店房门口,闭了闭眼。这间屋子留不住小孩,也救不了死过一回的马嘉祺。

 

丁程鑫,我放你走。

 

我放你走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离开了两天的Joker也没什么变化,只沙发上等着的人从一个小孩变成了另一个小孩。

 

林说看见马嘉祺回来时不知怎么就红了眼睛,站在男人身前磕磕绊绊:“嘉祺哥哥,对不起。”

 

马嘉祺看他一眼,脸上没什么表情,道什么歉呢,边说边从储物柜里摸出被锁起来已久的烟盒和打火机。

 

他为了丁程鑫已经快要戒掉,现在属于前功尽弃。

 

林说揪着自己衣摆,声音说的小:“我要是早点告诉嘉祺哥哥,就不会这样了…嘉祺哥哥也不会进医院。我明明知道的…”

 

马嘉祺坐在台边高脚凳上,腿长拉出一道笔直的线,他倚着身后台子给自己点了支烟,随口应道:“行知道了。不怪你。”

 

林说看着毫无波澜的男人,衣服揪得更紧了。丁程鑫没有跟着回来,加上马嘉祺反常的状态,他就更加确定了两人某些既定事实。

 

他踌躇着还想说什么,但靠在台边抽烟的马嘉祺整个人都不对劲,他又说不上来也不敢再靠近,原枫走过来扶住他肩膀把他往外推了推,推到一个安全距离说:“离他远点。”

 

沉默的发疯才最可怕。

 

马嘉祺冷静的吓人。

 

他能一如既往地在Joker盯着场子盯一天,也能在商业场合上喝到所有人都趴下,再让原枫来接他回去,顺道再去趟医院把采购胃药的袋子装满。

 

无论是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,还是在应酬局上不要命的喝法,他都表现的太过寻常又不寻常。

 

Joker的业绩因为马嘉祺开始蒸蒸日上,钞票进账多到连原枫都懒得去数,林说一天能往这里跑三回,即便马嘉祺并不想怎么过多接触这个小孩。林说给他讲述的所谓“知情”,除了给他伤口撒盐,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
 

他太平静了。

 

只有原枫看清楚他一天比一天重的黑眼圈和满脸的疲惫,终于在某一天提前两小时把Joker打烊,拎着一提啤酒坐到了马嘉祺身边。

 

两个男人坐在Joker门口的台阶上,凌晨的大街也灯火通明,只是风有些冷。

 

原枫看了眼旁边散落一地的酒瓶,重新打开一罐递过去。

 

“一个人喝多没意思。”

 

马嘉祺接过去,冰凉的酒透过铝罐让他清醒了一会儿,醉意下也仍然是内敛又沉稳的表象,问还不到关门时候。

 

“累不累啊老板。” 原枫说。

 

马嘉祺视线转回去,漠然道我没事。

 

“嗯,你没事。你没事你整夜不睡觉,你没事你喝到差点胃穿孔。”

 

马嘉祺盯着虚空处,把酒放到了地上。他最近变得沉默,Joker众人全都捉摸不透他,因为他将所有情绪都压的平整,泄露不出丝毫。

 

但是原枫问他累不累,他觉得,也许原枫和他是同一类人。

 

“把自己扔进酒堆就能忘记一切吗?老板,别傻了。”

 

原枫仰头喝下一口酒,不知说给谁听:“咱都奔三的人了,事业有成身家过硬的,能不能别为了那点情爱祸害自己。”

 

“我知道你难受,但你不欠任何人。老板,你拿得起,就放得下。”

 

“放不下。” 马嘉祺突然出声打断他。

 

原枫转头看他,他一向精明干练又成熟的老板此刻捂住眼睛,再也维持不住平稳的声线里染上痛意,竹节手指缝隙藏着湿意反射的光,像是破碎的白日里的假面具。

 

“放不下,原枫。我放不下。”

 

原枫眼神放远,恍惚觉得身边这个在哭的人像那时的自己。

 

一样的堕落,一样的情根深种,一样的只感动自己。情深最难寿,不能及时止损,就只能越陷越深,再也出不来,不如一刀捅下去,痛快又麻木地清醒。

 

“老板,丁程鑫没错。他有什么错,他只是不爱你而已。”

 

心痛原来真的有实感。马嘉祺自嘲地笑了一声,他不想说自己了,他现在连啤酒罐上的字都看不清。

 

“为什么一直待在Joker不走?” 他问原枫,“别拿工资那套说辞,你不差钱。”

 

“我啊,” 原枫笑了,陪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也喝了不少,从旁边又拿起新的打开,泛起一个苦涩的笑。

 

“大概就是,她结婚了,新郎不是我的烂俗故事。” 

 

“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 原枫说。马嘉祺接道你比我本事大多了,刚认识你时候你坐在摩托上差点把高尔夫球杆戳我脸上。

 

“本事再大又能怎么样。” 原枫低着头对着酒罐眯了眯眼,平淡的声音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。

 

“她结婚那天我兄弟怂恿我抢婚,要打爆她婚车车轴。我去拦了路,但也只是打算看一眼她穿婚纱什么模样。”

 

“看到的那一刻,我突然真的想打爆车轴。”

 

“但是那是她的未来啊,一个那么怂的男人,我动动手就能捏死。他把她推面前挡着我,她说我不可理喻。”

 

“我觉得好没意思。” 

 

原枫嗤了一声,手里的酒被潇洒泼了出去。他劝马嘉祺放下,他又有什么资格谈放下。

 

他指了指Joker门口一排的豪车,我坐在前台,经常能看见挤着公交上下班经过这里的她。画面很讽刺,她选择的男人每年拿着连原枫一辆车都买不起的工资,敷衍又平庸地拥有了他得不到的爱人。

 

原枫喝了一口酒,他最后冷冷的说。

 

“去他妈的爱情。”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马嘉祺是被疼醒的。

 

他今晚喝了太多酒,此刻都被酒精报复他不重视岌岌可危身体的彻底。

 

马嘉祺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,胃里像有把刀子在绞杀,头疼欲裂伴随着作呕感一并涌上来,他伏在流理台上弓下身子,没吃东西的胃只能吐酸水,连带着口腔都被烧的火辣的疼。

 

手掐住台面暴起筋络,马嘉祺吐了个天昏地暗,好像要把这几天喝下去的液体全部从血液循环里挖出来,再换成刻意遗忘却即将要发作起来的瘾病因子。

 

爱人真的是有瘾的,马嘉祺想,就比如他此刻狼狈又不堪的样子,一直回荡在耳边的种种过往,全部变成了噬骨的毒。

 

“他是我的玫瑰。”

 

“我愿意等他长大。”

 

“你不要穿黑衣服,不好看。”

 

“阿程会不会笑话我的情书?”

 

“祺哥哥。”

 

 

马嘉祺的手骤然发力狠狠掐住自己,一波更厉害的反胃感又涌上来,他抑制不住地吐的更加厉害,泪顺着下巴滴落在水池里。

 

他从来没有如此清醒地感受到自己的恨意,像个笑话一般演了三年的独角戏。

 

林说对他说,嘉祺哥哥,我问丁程鑫怎么看待你们的感情,他只回了我四个字。

 

“一时兴起。”

 





评论(671)

热度(13629)

  1. 共19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